老公为了给白月光植皮，亲手剥了我的脸
第1章
针尖刺破皮肤的凉意让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私人诊所，戴着口罩的医生正推着注射器，透明的液体即将注入我的静脉。
秦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翻着财经杂志，头也不抬：“忍一忍，瑞士最新的『神仙水』，一支一百万，别浪费了。”
站在他身后的江柔，目光像黏在我胳膊上，恨不得用眼神把那块皮肉剜下来贴她自己身上。嘴上却甜腻腻地说：“是啊沈离，秦哥哥对你多好，我都羡慕死了。”
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上一世，就是这所谓的「神仙水」。
它根本不是美容针，而是一种软化皮下结缔组织的慢性毒药。它会让我的皮肤在维持光泽的同时，与肌肉层逐渐分离，像熟透了的葡萄，轻轻一剥，就能完整脱落。
那是秦铮为了江柔准备的。
江柔背上有大面积的烧伤，她想要完美的皮肤，秦铮就用我来「养」。
时机成熟时，他们把我绑上手术台，不打麻药，活生生剥下了我整张人皮。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至今还刻在我的骨髓里。
“沈离？发什么呆？”秦铮有些不耐烦，合上杂志，“快点打完，晚上还有个慈善晚宴。”
医生手中的针头再次逼近。
我猛地抬手，一把打翻了医生手里的托盘。
“啪！”
玻璃针管摔在地上，那价值百万的液体流了一地，滋滋地冒着诡异的白泡。
秦铮脸色一沉，猛地站起来：“你疯了？你知道这一针多难弄到吗？”
江柔也吓了一跳，随即捂着嘴，故作惊讶：“沈离，你是不是怕疼啊？秦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
为了我好？
为了让我死得更「完整」吧。
我抓起桌上另一瓶未开封的药剂，看都没看就狠狠砸向墙上的挂钟。
“既然这么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盯着江柔。
“神仙水？我看是送人上西天的水吧。”
江柔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往秦铮身后躲，那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秦铮气得脸都青了，大步走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沈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为了这药托了多少关系……”
我仰起脸，不躲不闪，甚至朝他递了过去。
“你打。”
“这一巴掌下去，沈家给秦氏集团那三十亿的注资，明天就停掉。”
秦铮的手僵在半空，青筋暴起。
他是秦家的私生子，想在秦家站稳脚跟，必须依靠我背后的沈家。
上一世，我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带着我妈留下的全部嫁妆下嫁，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
秦铮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硬生生收回手。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离离，我只是太急了，这药保质期短，我是心疼钱，更心疼你。”
“心疼？”我嗤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湿巾，仔仔细细擦拭刚才被医生碰过的皮肤，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
“既然心疼钱，那就别打了。反正我天生丽质，用不着这种烂东西。”
说完，我把用过的湿巾团成一团，精准地甩在秦铮那张虚伪的脸上，转身就走。
“沈离！”秦铮在我身后低吼。
我没回头。
这一世，该轮到我，好好跟你们算算账了。
第2章
回到沈家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秦铮的所有副卡。
上一世，秦铮拿着我的钱，在这个私人诊所里建了一个地下实验室，专门研究怎么剥皮最完整。
他还用我的卡给江柔买了无数奢侈品，却把我像头待宰的猪一样养在家里，美其名曰「为你好」。
手机震动，银行的短信精准地弹了出来。
「您的副卡尾号8888在XX车行消费失败。」
来了。
紧接着，秦铮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似的轰炸过来。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燕窝，擦了擦嘴，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
电话一通，秦铮压着火的声音就冲了过来：“沈离，卡怎么回事？我在提车，销售经理和一群人全在这儿看着，你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哦，冻结了。”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为什么？”
“最近手头紧。”我随口胡诌，“我爸查账，说公司周转不开，让我节俭点。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强调要独立自强吗？总用女人的钱，传出去对你秦家大少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秦铮那边气得直喘粗气，“那这车怎么办？我已经答应送给……送给客户了！”
送给客户？
我差点笑出声。
是送给你的心肝宝贝江柔吧。上一世，她就是开着这辆限量版红色跑车，耀武扬威地撞断了我养了五年的金毛的腿，还笑着对我说，是狗不长眼。
“那简单，”我轻飘飘地建议，“刷你自己的卡呗。”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瞬，然后是更暴躁的低吼：“我卡里没那么多钱！”
“这样啊，”我故作苦恼，“那只能凉拌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顺手拉黑一条龙。世界清净了。
没过半小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我一接起来，江柔那标志性的、带着哭腔的夹子音就传了过来：“离离，你别生秦哥哥的气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现在一个人在车行被人指指点点，好可怜的。你也知道他自尊心强……”
“江柔。”我打断她，“你身上那件香奈儿当季新款，也是刷我的卡买的吧？”
电话那头猛地一噎。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既然你的秦哥哥没钱付车款，不如你把身上的衣服包包拿去卖了，凑一凑，应该够付个首付。这不就是你们最爱挂在嘴边的，为爱牺牲吗？”
“沈离，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羞辱？”我嗤笑一声，“这叫资源合理利用。还有，今晚的慈善晚宴，我劝你最好别来。否则，我怕你会哭着出去。”
说完，我嫌吵，直接拔了电话线。
晚上七点，慈善晚宴。
我穿着一袭火焰般的红色高定礼服，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秦铮果然已经到了，正黑着一张脸在角落里喝闷酒。看见我，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还是很快挤出笑容，快步走来想挽我的手。
“离离，下午是我态度不好……”
我一个侧身，让他挽了个空，径直走向主桌。
余光里，江柔果然还是跟来了。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鱼尾裙，画着寡淡的妆，楚楚可怜地跟在秦铮身后，活像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那条裙子，是我上周刚在Vera家订的孤品，还没来得及穿。
“哟，这不是江小姐吗？”我端起一杯红酒，绕着她走了一圈，笑意盈盈地问旁边相熟的几位夫人，“王太，李太，你们帮我瞧瞧，江小姐身上这件裙子，眼不眼熟？”
我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
“像不像我上周在Vera家订的那条？裁缝还说要下周才能送来，怎么就提前穿到江小姐身上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江柔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离离，这是……这是秦哥哥送我的……我不知道是你……”
“秦铮送的？”我挑眉，看向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秦铮，“用我的副卡，买我的高定，送给我的好闺蜜。秦铮，你这软饭吃得，可真够硬气的。”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无数道混杂着嘲讽和鄙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秦铮身上。
“沈离，你喝多了！”他咬牙切齿，伸手就想来拽我。
“啪！”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清脆响亮。
整个宴会厅的窃窃私语都停了。
“别碰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脏。”
秦铮彻底被打蒙了，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瞬间，江柔“恰到好处”地惊呼一声，身子一软，直直倒进了秦铮怀里。
“秦哥哥，我头好晕……肚子也好痛……”
秦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借坡下驴，一把抱起江柔，头也不回地往外冲：“离离醉了，胡言乱语！我先送柔柔去医院！”
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送到唇边。
这一巴掌，不过是刚刚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3章
秦铮没再来烦我。
倒是江柔的消息，隔三差五地在朋友圈刷屏。
今天晒住院餐，配文：「重度贫血，要好好静养啦，心疼秦哥哥为我跑前跑后。」
明天晒一束玫瑰，配文：「谢谢秦哥哥，有你在，生病都觉得是甜的。」
我点开那张图，放大，再放大。
很好，花店的logo都没撕干净，是我常去的那家，账单估计又记在了我的头上。
所谓的贫血，不过是她长期注射那种为我“量身定制”的排异药物，好为将来移植我的皮肤做准备。
那药副作用极大，会一点点摧毁人体的造血功能。
真是辛苦她了，为了扒我的皮，先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这半个月，我搬回了沈家老宅，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算秦铮这些年在沈氏集团安插的蛀虫。
从财务总监到项目经理，有一个算一个。
证据链一甩，律师函一发，干脆利落。
秦铮终于坐不住了。
他把我堵在了沈氏大楼的地下车库，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身的烟酒味。
“沈离，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声音嘶哑，像破了洞的风箱。
我靠着车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清理门户，看不懂吗？”
“就因为江柔？”他往前一步，语气急切，“我以后不见她了！我跟她断干净还不行吗？”
“断干净？”我笑了，“那你那个宝贝地下实验室怎么办？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怎么办？都扔了？”
秦铮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实验室极其隐秘，上一世，我是被他拖进去，活生生剥皮时才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步步逼近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秦铮，你猜，如果我把你那些变态的收藏品公之于众，秦家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
他忽然笑了，笑得牙齿森白。
“沈离，你真该死。”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恶臭，“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年的，既然你这么着急投胎，我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引擎轰鸣着消失在出口。
我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尾，心里毫无波澜。
狗急跳墙了。
这才好玩。
三天后，秦铮的电话如期而至。
“离离，我想通了，我们……要个孩子吧。”他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得可笑，“今晚回家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赔罪。”
我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涂上口红，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
“好啊。”
这顿饭，是鸿门宴，也是他的断头饭。
上一世，他就是借口备孕，在我的饮食里加大了药量，让我的身体迅速衰败。
别墅里，江柔不在。
餐桌上点着蜡烛，摆满了菜，秦铮系着一条滑稽的粉色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
“这是我特意为你炖的老鸭汤，补气血的。”他把汤碗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全是“深情”，“离离，之前是我混蛋，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接过汤碗，放在鼻尖闻了闻。
很香，香得腻人，却依然盖不住那丝极淡的苦杏仁味。
“秦铮，你知道吗？”我用汤匙轻轻搅动着，“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会让人四肢麻痹，意识清醒，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秦铮脸上的笑僵住了：“你说什么呢，怪吓人的。”
“没什么，最近看小说学到的。”
我端起碗，做出要喝的样子。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嘴唇，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就在碗沿即将碰到嘴唇的瞬间，我手一“滑”。
“哐当！”
一整碗滚烫的汤，精准无误地泼在了秦铮的裤裆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别墅，他捂着要害，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哎呀，手滑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故作惊讶，“这么烫吗？比起活生生被剥掉一层皮，这点疼，算什么？”
秦铮疼得满头大汗，整张脸都扭曲了：“你……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蹲下身，拍了拍他惨白的脸，“汤里加了料吧？想让我尝尝？不如你自己先尝尝？”
我抓起桌上的抹布，慢条斯理地蘸了地上的汤汁，捏开他的下巴，强行塞了进去。
“呜……呜呜！”
秦铮拼命挣扎，但在剧痛之下，力气卸了大半。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柔推着轮椅出来，手里赫然举着一把麻醉枪。
“秦哥哥！”她尖叫一声，抬手就对我扣动了扳机。
我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那枚麻醉针“笃”地一声，深深扎进了我身后的实木餐桌，尾翼还在嗡嗡作响。
“江柔，你的腿不是能跑能跳吗？坐什么轮椅，cosplay残疾人？”我冷笑。
江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撕下伪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沈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她按下一个遥控器。
“哐啷——”
别墅所有的落地窗瞬间降下厚重的铁栅栏，大门也发出沉闷的落锁声。
“这套安保系统，可是秦哥哥专门为你设计的。”江柔得意地笑起来，“这里隔音效果一级棒，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秦铮也缓过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得像一条毒蛇：“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猛地朝我的口鼻捂过来。
一股刺鼻的乙醚味直冲脑门。
我立刻屏住呼吸，反手一肘狠狠击向他的肋骨。
但秦铮毕竟是男人，发起狠来力气大得惊人。江柔也尖叫着扑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纠缠中，乙醚的味道还是钻进了一些。
一阵眩晕感袭来，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越来越得意的脸，我却没有丝毫惊慌。
因为，这一切，全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4章
再次醒来时，后背贴着一片刺骨的冰冷。
头顶的无影灯骤然亮起，光线强烈到我睁不开眼。
鼻腔里充斥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还混杂着一丝消毒水的甜腥。
这里，我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我的葬身之地——秦铮的地下实验室。
秦铮换上了一身无菌手术服，戴着蓝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静到近乎残忍的眼睛。他手里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手术刀，刀锋反射的寒光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江柔就站在他旁边，激动得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她伸出手指，用那涂着劣质亮片的指甲在我胳膊上轻轻划过。
“秦哥哥，快点嘛！她的皮肤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剥下来马上就能用！”
秦铮温柔地拍了拍江柔的手，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别急，这是个精细活，得慢慢来，皮才不会破。”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沈离，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身皮囊长得太好了。”他顿了顿，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自以为是的深情，“柔柔为了救我才被火烧伤，毁了容貌，我欠她的。只有你的皮，才配得上她。”
“救你？”
我听笑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轻嗤。
“秦铮，你大概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绿毛龟吧。”
秦铮擦拭刀具的动作停住了。
江柔瞬间变了脸色，尖叫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理她，只盯着秦铮那双开始变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江柔背上的伤，根本不是什么救你被火烧的。”我看着江柔瞬间慌乱的神色，继续说，“那是她在拉斯维egas当外围，勾搭上有妇之夫，被人家原配带人堵在酒店，拿硫酸泼的。”
“你闭嘴！沈离你给我闭嘴！”江柔疯了似的扑过来，扬手就要扇我的耳光。
“啪！”
巴掌没落到我脸上。
秦铮一把抓住了江柔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痛呼出声。他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死死地盯着江柔。
“柔柔，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秦哥哥，她就是嫉妒我，在挑拨离间！你快杀了她！快点动手啊！”江柔歇斯底里地哭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秦铮看着她，又转头看看我，沉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是不是真的，你查查她那几年的出入境记录不就知道了？”我继续往这把火里添柴，“哦对了，秦铮，顺便再查查她的就医记录。在国外堕过三次胎，子宫壁薄得跟纸一样，早就不能生了。”
我轻笑一声，看着他愈发阴沉的脸。
“你以为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是你的？她就是找个傻子接盘，顺便骗你给她那身烂肉植皮呢。”
“沈离！我要杀了你！”
江柔彻底崩溃，她甩开秦铮的手，抓起旁边实验台上的一瓶浓硫酸，拧开盖子就朝我的脸泼过来。
秦铮的反应比她更快，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你疯了！皮坏了还怎么用！”
玻璃瓶摔在地上，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哥哥……你竟然不信我？”江柔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秦铮没再看她。
他重新拿起那把手术刀，一步步向我走来。金属的寒意仿佛已经透过空气传到了我的皮肤上。
“先把正事办了。”他声音沙哑，“不管怎样，这身皮我要定了。”
冰冷的刀尖，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熟悉的触感，让我几乎要战栗起来。
我却忽然笑了。
“秦铮。”
我迎着他的目光，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吗？”
“因为我死过一次了。”
“就在这张手术台上，被你亲手剥了皮。”
第5章
秦铮的手很稳，常年解剖练就的稳定。
他沿着我的发际线，用刀尖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冰冷的金属触感之后，是一道细微的、皮肤被撕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瞬间涌出，蜿蜒而下，糊住了我的半边眼睛。
视野里一片猩红。
“别怕，很快就好。”秦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会把你的皮做成最完美的艺术品，永远陪着我。”
痛，迟钝地从额头蔓延开来。
但我没叫。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墙上那面单调的电子钟，看着红色的数字无声跳动。
十。
九。
秦铮的手指探入切口，准备开始剥离。他的动作很专业，也很……享受。
八。
七。
江柔在一旁兴奋地递上止血钳，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秦哥哥，小心点，别弄坏了毛囊！头发也要是完整的！”
六。
五。
“滴——”
一声突兀的、刺耳的长鸣划破了实验室的寂静。
是门禁系统。
秦铮和江柔同时一愣。
紧接着，那扇足以抵御小型爆破的合金门，被人从外面用最野蛮的方式，生生撞开。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实验室都仿佛晃动了一下。
秦铮手一抖，刀锋划偏，在他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谁？！”他惊恐地回头。
烟尘弥漫中，一队黑衣特警呈战斗队形冲了进来，枪械上红色的激光点，瞬间锁死了秦铮和江柔的眉心。
“不许动！警察！”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喝令，让空气都凝固了。
特警队员身后，我的父亲，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手术台上满脸是血的我时，这位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双眼瞬间赤红，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离离！”
秦铮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门口的阵仗，手里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这里的信号明明被屏蔽了……你怎么可能联系到外面？”
我忍着额头传来的剧痛，在赶来的私人医生搀扶下，缓缓坐起。
“秦铮，你那个军用级别的屏蔽器，是我花双倍价钱让人给你换的。”
我抬手，扯掉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束缚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顺便告诉你，这个实验室的监控，从你开始装修的时候，就二十四小时连着市公安局的指挥中心。”
我看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笑了。
“刚才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全网直播。”
秦铮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旁边的江柔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特警拧住胳膊，狠狠按在了墙上。
“啊！疼！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孕妇！”江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孕妇？”
我冷笑一声，从手术台上下来，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我伸手，一把扯开她的病号服。
“刺啦——”
衣服被撕裂。
一个肉色的硅胶假肚子，从她原本平坦的小腹上掉落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全场死寂。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那几个特警小哥没憋住的抽气声。
秦铮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个滑稽的假肚子，又看看江柔，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你连这个……也骗我？”
江柔面如死灰，彻底瘫软下去。
第6章
额角的伤口被细密的针脚缝合，医生叮嘱我注意休息，好在创口不深，不会影响容貌。
我道了谢，心底毫无波澜。
一张漂亮的脸蛋，我已经不在乎了。
与此同时，警方的调查结果像一颗炸雷，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
秦铮的地下实验室里，挖出了三具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女尸，无一例外，都被剥去了整张面皮。
我不是第一个，只是最幸运的一个。
一夜之间，秦铮从天之骄子沦为变态连环杀人魔。
而江柔，是他物色猎物、递上屠刀的帮凶。
丑闻曝光，沈氏集团的股价不跌反涨，一路飘红。
我在直播里那场冷静到可怕的反杀，为我赢得了无数拥趸，他们叫我——「复仇女王」。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秦家在京圈盘踞多年，根基深厚。
果然，没几天就传来消息，秦家老爷子正动用一切关系，要为秦铮伪造一份精神分裂的鉴定报告。
一旦成功，死刑就能变为无期，再运作一番，送进那不对外开放的贵族精神病院，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大少爷。
父亲坐在我的病床边，一夜之间鬓角添了白发，他满脸忧虑：“离离，秦家那边放话了，想私了。如果我们不松口，就鱼死网破。”
我正在修剪床头的一束香槟玫瑰，闻言，指尖的银剪“咔嚓”一声，将一根带刺的粗壮花茎齐根剪断。
“鱼死网破？”我轻声重复，随即笑了，“他们也配。”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坐牢那么简单。
我要他亲手打碎所有信仰，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中，生不如死。
我让父亲放出风声，假意同意和解，唯一的条件是，我要亲自见秦铮一面。
看守所的会面室，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
秦铮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剃了光头，但精神头看上去不错，甚至还保留着几分属于秦家大少的体面。
见到我，他眼睛一亮，拿起听筒，笑了：“离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等我出去，我们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拿起另一边的听筒，冰冷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秦铮，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见的我是为了给你送行？”
他脸上的得意更甚，手指在桌上笃定地敲了敲：“我有精神病鉴定书。法律规定，疯子杀人，不犯法。”
“是吗？”
我没再说话，只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是江柔的口供。
秦铮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为了减刑，江柔把你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都招了。包括你如何伪造病历，如何策划杀人，甚至你小时候偷看邻居洗澡的事，都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还有，”我指了指文件的最后一页，那上面有一张照片，“江柔说，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白月光’救你的故事，也是她编的。当年把你从火场里拖出来的，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姑娘。”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逐渐充血的眼球，然后给出了答案。
“是一条狗。”
“一条路过的萨摩耶，后来被附近派出所收编了，听说还立过二等功。”
秦铮猛地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噪音，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不可能！她背上的伤疤……”
“哦，那个啊，”我轻描淡写，“她自己用开水烫的，就为了讹上你家。她说你家有钱，人傻，好骗。”
我看着秦铮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秦家，已经放弃你了。因为你的事，秦氏股票连续半个月跌停，你爷爷气得中了风，现在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现在秦家是你大伯掌权，他今天早上还托人给我爸带话，问我们这边能不能使使劲，让你早点判，他们好早日脱身。”
我每说一句，秦铮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到最后，他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直挺挺地摔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他所有的依仗，所有的希望，他那可笑又变态的执念，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碾得粉碎。
我放下听筒，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他彻底崩溃的模样。
秦铮，这只是开胃菜。
至于江柔……
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7章
一个月后，秦铮的案子尘埃落定。
死刑。
江柔因为“立功表现”，出卖了秦铮所有罪证，从死刑改判无期。
行刑那天，我没去。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更喜欢看活人受罪。
女子监狱，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潮气扑面而来。
领头的女狱警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带路：“她在最里面，不太合群，大家都在‘帮’她适应。”
我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走廊尽头，一间多人牢房的角落里，缩着一团看不出人形的东西。
曾经那个靠一张脸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江柔，此刻头发枯黄，像一堆杂草。曾经引以为傲的脸蛋，在失去药物的维持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新的叠着旧的，有些地方甚至渗着脓水。
她身上那件囚服又脏又破，像是被人当成了抹布。
牢房里其他人见我来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抱着臂，用一种看戏的眼神打量着我，又看看角落里的江柔。
“沈离！”
那团东西动了，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求生的光。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铁栏杆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救我！求求你救我！我知道错了，都是秦铮！都是他逼我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她那双曾经涂着昂贵指甲油，如今却脏污不堪的手。
“江柔，你知道秦铮临死前，托我给你带了句什么话吗？”
她猛地一愣。
我微微俯身，凑近了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说，要是有下辈子，他一定亲手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一块地毯，铺在他家门口，让所有踩过的人，都夸一句，脚感真不错。”
江柔的瞳孔骤然缩紧，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脖子的鸡一样的惨叫，整个人瘫软下去，捂着脑袋缩回了角落。
“别急着崩溃啊。”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针管，在指尖转了转，针尖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光。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神仙水’。”
江柔看着那支针管，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鬼差，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不……不要……”
“放心，”我把针管从栏杆的缝隙里扔了进去，它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这支是改良版。”
我直起身，理了理衣角，转身准备离开。
“它不会让你漂亮的脸蛋继续烂下去，那多不好玩。”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轻快。
“它只会让你永远保持清醒，感官放大十倍。别人扇你一巴掌，你会感觉像被铁锤砸中。晚上睡不着，你会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都在干裂、发痒。”
“江柔，好好享受吧。”
“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漫长的余生。”
身后，是她彻底撕裂，混杂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真好听。
第8章
走出监狱厚重的铁门，身后“哐当”一声巨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再没有消毒水和霉菌混合的潮气，只有初夏阳光晒在柏油路上的味道，以及风里卷来的自由。
身边的保镖拉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车内恒温的冷气让我因阳光而有些发烫的皮肤冷静下来。
手机响了，是我的特助小陈。
“沈总，秦氏集团的资产清算已经进入尾声。不过，我们在清理秦铮私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他藏在墙后的保险箱。”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撬开。”
“已经用专业手段打开了。”小陈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里面的东西……有点奇怪。没有文件，没有现金，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没有东西你打什么电话？报废处理掉。”
“不，沈总，”小陈赶紧解释，“里面有一张照片。”
“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声音压得更低了：“是……您小时候的照片。”
我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引擎声。
那张照片……我当然记得。七岁那年，家里的公司组织去市福利院做慈善活动，我被我爸硬塞了一篮子糖果，让我分给院里的小朋友。
我记得有个孤僻的男孩，一直缩在角落里，所有人都拿到了糖，只有他没有。
我走过去，把最大的一颗水果糖塞进了他手里。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崽子。
“照片背后，还有一行钢笔字。”小陈的声音把我从短暂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一字一顿地念道：“她是唯一给过我糖的人。”
我忽然就笑了。
原来是这样。
秦铮。那个后来被秦家认回去的私生子。
我笑得肩膀都在抖，旁边的保镖从后视镜里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一颗价值五毛钱的水果糖，就成了他偏执的源头。
因为这颗糖，他想把我关起来，占为己有。
因为他那点可怜又扭曲的童年，就想毁掉我完整的人生。
这笔买卖，真是亏到家了。
我对着电话那头，声音恢复了平静：“小陈，你觉得秦铮这人，商业头脑怎么样？”
小陈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眼光有，但格局太小，手段也……上不了台面。”
“说得对。”我赞许道，“成本五毛钱的生意，他妄图撬动我整个沈氏集团。这种投资回报率，秦氏不破产，天理难容。”
小-陈在那头干笑了两声，不敢接话。
我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把手机递给前座的保镖。
“这部手机，扔了。”
“还有，”我补充道，“通知小陈，那个保险箱和里面的照片，不必销毁了。”
保镖有些意外。
我看着窗外，一块巨大的商业广告牌上，正循环播放着沈氏集团最新发布会的盛况。
屏幕里的我，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聚光灯下，自信，从容，光芒万丈。
“把保险箱送到我的办公室。”
“我要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时时刻刻提醒我，一颗糖，也能喂出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疯狗。”
这才是沈离。
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卑微的执念。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驶向市中心那栋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放在扶手箱里的备用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秦铮的游戏结束了，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沈小姐，期待与你的交手。”
我拿起手机，看着那行字，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回他，”我对保镖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有意思。
这漫长的人生，总算不会太无聊了。
作者有话说：
针尖刺破皮肤的凉意让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私人诊所，戴着口罩的医生正推着注射器，透明的液体即将注入我的静脉。
秦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翻着财经杂志，头也不抬：“忍一忍，瑞士最新的『神仙水』，一支一百万，别浪费了。”
站在他身后的江柔，目光像黏在我胳膊上，恨不得用眼神把那块皮肉剜下来贴她自己身上。嘴上却甜腻腻地说：“是啊沈离，秦哥哥对你多好，我都羡慕死了。”
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上一世，就是这所谓的「神仙水」。
它根本不是美容针，而是一种软化皮下结缔组织的慢性毒药。它会让我的皮肤在维持光泽的同时，与肌肉层逐渐分离，像熟透了的葡萄，轻轻一剥，就能完整脱落。
那是秦铮为了江柔准备的。
江柔背上有大面积的烧伤，她想要完美的皮肤，秦铮就用我来「养」。
时机成熟时，他们把我绑上手术台，不打麻药，活生生剥下了我整张人皮。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至今还刻在我的骨髓里。
“沈离？发什么呆？”秦铮有些不耐烦，合上杂志，“快点打完，晚上还有个慈善晚宴。”
医生手中的针头再次逼近。
我猛地抬手，一把打翻了医生手里的托盘。
“啪！”
玻璃针管摔在地上，那价值百万的液体流了一地，滋滋地冒着诡异的白泡。
秦铮脸色一沉，猛地站起来：“你疯了？你知道这一针多难弄到吗？”
江柔也吓了一跳，随即捂着嘴，故作惊讶：“沈离，你是不是怕疼啊？秦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
为了我好？
为了让我死得更「完整」吧。
我抓起桌上另一瓶未开封的药剂，看都没看就狠狠砸向墙上的挂钟。
“既然这么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盯着江柔。
“神仙水？我看是送人上西天的水吧。”
江柔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往秦铮身后躲，那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秦铮气得脸都青了，大步走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沈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为了这药托了多少关系……”
我仰起脸，不躲不闪，甚至朝他递了过去。
“你打。”
“这一巴掌下去，沈家给秦氏集团那三十亿的注资，明天就停掉。”
秦铮的手僵在半空，青筋暴起。
他是秦家的私生子，想在秦家站稳脚跟，必须依靠我背后的沈家。
上一世，我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带着我妈留下的全部嫁妆下嫁，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
秦铮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硬生生收回手。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离离，我只是太急了，这药保质期短，我是心疼钱，更心疼你。”
“心疼？”我嗤笑一声，从包里掏出湿巾，仔仔细细擦拭刚才被医生碰过的皮肤，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
“既然心疼钱，那就别打了。反正我天生丽质，用不着这种烂东西。”
说完，我把用过的湿巾团成一团，精准地甩在秦铮那张虚伪的脸上，转身就走。
“沈离！”秦铮在我身后低吼。
我没回头。
这一世，该轮到我，好好跟你们算算账了。
第2章
回到沈家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秦铮的所有副卡。
上一世，秦铮拿着我的钱，在这个私人诊所里建了一个地下实验室，专门研究怎么剥皮最完整。
他还用我的卡给江柔买了无数奢侈品，却把我像头待宰的猪一样养在家里，美其名曰「为你好」。
手机震动，银行的短信精准地弹了出来。
「您的副卡尾号8888在XX车行消费失败。」
来了。
紧接着，秦铮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似的轰炸过来。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燕窝，擦了擦嘴，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
电话一通，秦铮压着火的声音就冲了过来：“沈离，卡怎么回事？我在提车，销售经理和一群人全在这儿看着，你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哦，冻结了。”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为什么？”
“最近手头紧。”我随口胡诌，“我爸查账，说公司周转不开，让我节俭点。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强调要独立自强吗？总用女人的钱，传出去对你秦家大少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秦铮那边气得直喘粗气，“那这车怎么办？我已经答应送给……送给客户了！”
送给客户？
我差点笑出声。
是送给你的心肝宝贝江柔吧。上一世，她就是开着这辆限量版红色跑车，耀武扬威地撞断了我养了五年的金毛的腿，还笑着对我说，是狗不长眼。
“那简单，”我轻飘飘地建议，“刷你自己的卡呗。”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瞬，然后是更暴躁的低吼：“我卡里没那么多钱！”
“这样啊，”我故作苦恼，“那只能凉拌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顺手拉黑一条龙。世界清净了。
没过半小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我一接起来，江柔那标志性的、带着哭腔的夹子音就传了过来：“离离，你别生秦哥哥的气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现在一个人在车行被人指指点点，好可怜的。你也知道他自尊心强……”
“江柔。”我打断她，“你身上那件香奈儿当季新款，也是刷我的卡买的吧？”
电话那头猛地一噎。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既然你的秦哥哥没钱付车款，不如你把身上的衣服包包拿去卖了，凑一凑，应该够付个首付。这不就是你们最爱挂在嘴边的，为爱牺牲吗？”
“沈离，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羞辱？”我嗤笑一声，“这叫资源合理利用。还有，今晚的慈善晚宴，我劝你最好别来。否则，我怕你会哭着出去。”
说完，我嫌吵，直接拔了电话线。
晚上七点，慈善晚宴。
我穿着一袭火焰般的红色高定礼服，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秦铮果然已经到了，正黑着一张脸在角落里喝闷酒。看见我，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还是很快挤出笑容，快步走来想挽我的手。
“离离，下午是我态度不好……”
我一个侧身，让他挽了个空，径直走向主桌。
余光里，江柔果然还是跟来了。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鱼尾裙，画着寡淡的妆，楚楚可怜地跟在秦铮身后，活像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那条裙子，是我上周刚在Vera家订的孤品，还没来得及穿。
“哟，这不是江小姐吗？”我端起一杯红酒，绕着她走了一圈，笑意盈盈地问旁边相熟的几位夫人，“王太，李太，你们帮我瞧瞧，江小姐身上这件裙子，眼不眼熟？”
我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
“像不像我上周在Vera家订的那条？裁缝还说要下周才能送来，怎么就提前穿到江小姐身上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江柔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离离，这是……这是秦哥哥送我的……我不知道是你……”
“秦铮送的？”我挑眉，看向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秦铮，“用我的副卡，买我的高定，送给我的好闺蜜。秦铮，你这软饭吃得，可真够硬气的。”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无数道混杂着嘲讽和鄙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秦铮身上。
“沈离，你喝多了！”他咬牙切齿，伸手就想来拽我。
“啪！”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清脆响亮。
整个宴会厅的窃窃私语都停了。
“别碰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脏。”
秦铮彻底被打蒙了，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瞬间，江柔“恰到好处”地惊呼一声，身子一软，直直倒进了秦铮怀里。
“秦哥哥，我头好晕……肚子也好痛……”
秦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借坡下驴，一把抱起江柔，头也不回地往外冲：“离离醉了，胡言乱语！我先送柔柔去医院！”
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送到唇边。
这一巴掌，不过是刚刚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3章
秦铮没再来烦我。
倒是江柔的消息，隔三差五地在朋友圈刷屏。
今天晒住院餐，配文：「重度贫血，要好好静养啦，心疼秦哥哥为我跑前跑后。」
明天晒一束玫瑰，配文：「谢谢秦哥哥，有你在，生病都觉得是甜的。」
我点开那张图，放大，再放大。
很好，花店的logo都没撕干净，是我常去的那家，账单估计又记在了我的头上。
所谓的贫血，不过是她长期注射那种为我“量身定制”的排异药物，好为将来移植我的皮肤做准备。
那药副作用极大，会一点点摧毁人体的造血功能。
真是辛苦她了，为了扒我的皮，先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这半个月，我搬回了沈家老宅，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算秦铮这些年在沈氏集团安插的蛀虫。
从财务总监到项目经理，有一个算一个。
证据链一甩，律师函一发，干脆利落。
秦铮终于坐不住了。
他把我堵在了沈氏大楼的地下车库，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身的烟酒味。
“沈离，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声音嘶哑，像破了洞的风箱。
我靠着车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清理门户，看不懂吗？”
“就因为江柔？”他往前一步，语气急切，“我以后不见她了！我跟她断干净还不行吗？”
“断干净？”我笑了，“那你那个宝贝地下实验室怎么办？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怎么办？都扔了？”
秦铮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实验室极其隐秘，上一世，我是被他拖进去，活生生剥皮时才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步步逼近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秦铮，你猜，如果我把你那些变态的收藏品公之于众，秦家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狠厉取代。
他忽然笑了，笑得牙齿森白。
“沈离，你真该死。”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恶臭，“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年的，既然你这么着急投胎，我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引擎轰鸣着消失在出口。
我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尾，心里毫无波澜。
狗急跳墙了。
这才好玩。
三天后，秦铮的电话如期而至。
“离离，我想通了，我们……要个孩子吧。”他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得可笑，“今晚回家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赔罪。”
我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涂上口红，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
“好啊。”
这顿饭，是鸿门宴，也是他的断头饭。
上一世，他就是借口备孕，在我的饮食里加大了药量，让我的身体迅速衰败。
别墅里，江柔不在。
餐桌上点着蜡烛，摆满了菜，秦铮系着一条滑稽的粉色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
“这是我特意为你炖的老鸭汤，补气血的。”他把汤碗推到我面前，眼神里全是“深情”，“离离，之前是我混蛋，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接过汤碗，放在鼻尖闻了闻。
很香，香得腻人，却依然盖不住那丝极淡的苦杏仁味。
“秦铮，你知道吗？”我用汤匙轻轻搅动着，“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会让人四肢麻痹，意识清醒，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秦铮脸上的笑僵住了：“你说什么呢，怪吓人的。”
“没什么，最近看小说学到的。”
我端起碗，做出要喝的样子。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嘴唇，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就在碗沿即将碰到嘴唇的瞬间，我手一“滑”。
“哐当！”
一整碗滚烫的汤，精准无误地泼在了秦铮的裤裆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别墅，他捂着要害，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哎呀，手滑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故作惊讶，“这么烫吗？比起活生生被剥掉一层皮，这点疼，算什么？”
秦铮疼得满头大汗，整张脸都扭曲了：“你……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蹲下身，拍了拍他惨白的脸，“汤里加了料吧？想让我尝尝？不如你自己先尝尝？”
我抓起桌上的抹布，慢条斯理地蘸了地上的汤汁，捏开他的下巴，强行塞了进去。
“呜……呜呜！”
秦铮拼命挣扎，但在剧痛之下，力气卸了大半。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柔推着轮椅出来，手里赫然举着一把麻醉枪。
“秦哥哥！”她尖叫一声，抬手就对我扣动了扳机。
我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那枚麻醉针“笃”地一声，深深扎进了我身后的实木餐桌，尾翼还在嗡嗡作响。
“江柔，你的腿不是能跑能跳吗？坐什么轮椅，cosplay残疾人？”我冷笑。
江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撕下伪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沈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她按下一个遥控器。
“哐啷——”
别墅所有的落地窗瞬间降下厚重的铁栅栏，大门也发出沉闷的落锁声。
“这套安保系统，可是秦哥哥专门为你设计的。”江柔得意地笑起来，“这里隔音效果一级棒，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秦铮也缓过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得像一条毒蛇：“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点，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猛地朝我的口鼻捂过来。
一股刺鼻的乙醚味直冲脑门。
我立刻屏住呼吸，反手一肘狠狠击向他的肋骨。
但秦铮毕竟是男人，发起狠来力气大得惊人。江柔也尖叫着扑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纠缠中，乙醚的味道还是钻进了一些。
一阵眩晕感袭来，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越来越得意的脸，我却没有丝毫惊慌。
因为，这一切，全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4章
再次醒来时，后背贴着一片刺骨的冰冷。
头顶的无影灯骤然亮起，光线强烈到我睁不开眼。
鼻腔里充斥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还混杂着一丝消毒水的甜腥。
这里，我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我的葬身之地——秦铮的地下实验室。
秦铮换上了一身无菌手术服，戴着蓝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冷静到近乎残忍的眼睛。他手里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手术刀，刀锋反射的寒光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江柔就站在他旁边，激动得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她伸出手指，用那涂着劣质亮片的指甲在我胳膊上轻轻划过。
“秦哥哥，快点嘛！她的皮肤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剥下来马上就能用！”
秦铮温柔地拍了拍江柔的手，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别急，这是个精细活，得慢慢来，皮才不会破。”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沈离，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身皮囊长得太好了。”他顿了顿，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自以为是的深情，“柔柔为了救我才被火烧伤，毁了容貌，我欠她的。只有你的皮，才配得上她。”
“救你？”
我听笑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轻嗤。
“秦铮，你大概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绿毛龟吧。”
秦铮擦拭刀具的动作停住了。
江柔瞬间变了脸色，尖叫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理她，只盯着秦铮那双开始变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江柔背上的伤，根本不是什么救你被火烧的。”我看着江柔瞬间慌乱的神色，继续说，“那是她在拉斯维egas当外围，勾搭上有妇之夫，被人家原配带人堵在酒店，拿硫酸泼的。”
“你闭嘴！沈离你给我闭嘴！”江柔疯了似的扑过来，扬手就要扇我的耳光。
“啪！”
巴掌没落到我脸上。
秦铮一把抓住了江柔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痛呼出声。他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死死地盯着江柔。
“柔柔，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秦哥哥，她就是嫉妒我，在挑拨离间！你快杀了她！快点动手啊！”江柔歇斯底里地哭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秦铮看着她，又转头看看我，沉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是不是真的，你查查她那几年的出入境记录不就知道了？”我继续往这把火里添柴，“哦对了，秦铮，顺便再查查她的就医记录。在国外堕过三次胎，子宫壁薄得跟纸一样，早就不能生了。”
我轻笑一声，看着他愈发阴沉的脸。
“你以为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是你的？她就是找个傻子接盘，顺便骗你给她那身烂肉植皮呢。”
“沈离！我要杀了你！”
江柔彻底崩溃，她甩开秦铮的手，抓起旁边实验台上的一瓶浓硫酸，拧开盖子就朝我的脸泼过来。
秦铮的反应比她更快，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你疯了！皮坏了还怎么用！”
玻璃瓶摔在地上，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哥哥……你竟然不信我？”江柔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秦铮没再看她。
他重新拿起那把手术刀，一步步向我走来。金属的寒意仿佛已经透过空气传到了我的皮肤上。
“先把正事办了。”他声音沙哑，“不管怎样，这身皮我要定了。”
冰冷的刀尖，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熟悉的触感，让我几乎要战栗起来。
我却忽然笑了。
“秦铮。”
我迎着他的目光，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吗？”
“因为我死过一次了。”
“就在这张手术台上，被你亲手剥了皮。”
第5章
秦铮的手很稳，常年解剖练就的稳定。
他沿着我的发际线，用刀尖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冰冷的金属触感之后，是一道细微的、皮肤被撕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瞬间涌出，蜿蜒而下，糊住了我的半边眼睛。
视野里一片猩红。
“别怕，很快就好。”秦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会把你的皮做成最完美的艺术品，永远陪着我。”
痛，迟钝地从额头蔓延开来。
但我没叫。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墙上那面单调的电子钟，看着红色的数字无声跳动。
十。
九。
秦铮的手指探入切口，准备开始剥离。他的动作很专业，也很……享受。
八。
七。
江柔在一旁兴奋地递上止血钳，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秦哥哥，小心点，别弄坏了毛囊！头发也要是完整的！”
六。
五。
“滴——”
一声突兀的、刺耳的长鸣划破了实验室的寂静。
是门禁系统。
秦铮和江柔同时一愣。
紧接着，那扇足以抵御小型爆破的合金门，被人从外面用最野蛮的方式，生生撞开。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实验室都仿佛晃动了一下。
秦铮手一抖，刀锋划偏，在他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谁？！”他惊恐地回头。
烟尘弥漫中，一队黑衣特警呈战斗队形冲了进来，枪械上红色的激光点，瞬间锁死了秦铮和江柔的眉心。
“不许动！警察！”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喝令，让空气都凝固了。
特警队员身后，我的父亲，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手术台上满脸是血的我时，这位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双眼瞬间赤红，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离离！”
秦铮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门口的阵仗，手里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这里的信号明明被屏蔽了……你怎么可能联系到外面？”
我忍着额头传来的剧痛，在赶来的私人医生搀扶下，缓缓坐起。
“秦铮，你那个军用级别的屏蔽器，是我花双倍价钱让人给你换的。”
我抬手，扯掉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束缚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顺便告诉你，这个实验室的监控，从你开始装修的时候，就二十四小时连着市公安局的指挥中心。”
我看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笑了。
“刚才你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全网直播。”
秦铮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旁边的江柔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特警拧住胳膊，狠狠按在了墙上。
“啊！疼！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孕妇！”江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孕妇？”
我冷笑一声，从手术台上下来，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我伸手，一把扯开她的病号服。
“刺啦——”
衣服被撕裂。
一个肉色的硅胶假肚子，从她原本平坦的小腹上掉落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全场死寂。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那几个特警小哥没憋住的抽气声。
秦铮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个滑稽的假肚子，又看看江柔，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你连这个……也骗我？”
江柔面如死灰，彻底瘫软下去。
第6章
额角的伤口被细密的针脚缝合，医生叮嘱我注意休息，好在创口不深，不会影响容貌。
我道了谢，心底毫无波澜。
一张漂亮的脸蛋，我已经不在乎了。
与此同时，警方的调查结果像一颗炸雷，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
秦铮的地下实验室里，挖出了三具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女尸，无一例外，都被剥去了整张面皮。
我不是第一个，只是最幸运的一个。
一夜之间，秦铮从天之骄子沦为变态连环杀人魔。
而江柔，是他物色猎物、递上屠刀的帮凶。
丑闻曝光，沈氏集团的股价不跌反涨，一路飘红。
我在直播里那场冷静到可怕的反杀，为我赢得了无数拥趸，他们叫我——「复仇女王」。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秦家在京圈盘踞多年，根基深厚。
果然，没几天就传来消息，秦家老爷子正动用一切关系，要为秦铮伪造一份精神分裂的鉴定报告。
一旦成功，死刑就能变为无期，再运作一番，送进那不对外开放的贵族精神病院，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大少爷。
父亲坐在我的病床边，一夜之间鬓角添了白发，他满脸忧虑：“离离，秦家那边放话了，想私了。如果我们不松口，就鱼死网破。”
我正在修剪床头的一束香槟玫瑰，闻言，指尖的银剪“咔嚓”一声，将一根带刺的粗壮花茎齐根剪断。
“鱼死网破？”我轻声重复，随即笑了，“他们也配。”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坐牢那么简单。
我要他亲手打碎所有信仰，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中，生不如死。
我让父亲放出风声，假意同意和解，唯一的条件是，我要亲自见秦铮一面。
看守所的会面室，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
秦铮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剃了光头，但精神头看上去不错，甚至还保留着几分属于秦家大少的体面。
见到我，他眼睛一亮，拿起听筒，笑了：“离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等我出去，我们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拿起另一边的听筒，冰冷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秦铮，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见的我是为了给你送行？”
他脸上的得意更甚，手指在桌上笃定地敲了敲：“我有精神病鉴定书。法律规定，疯子杀人，不犯法。”
“是吗？”
我没再说话，只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是江柔的口供。
秦铮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为了减刑，江柔把你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都招了。包括你如何伪造病历，如何策划杀人，甚至你小时候偷看邻居洗澡的事，都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还有，”我指了指文件的最后一页，那上面有一张照片，“江柔说，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白月光’救你的故事，也是她编的。当年把你从火场里拖出来的，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姑娘。”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逐渐充血的眼球，然后给出了答案。
“是一条狗。”
“一条路过的萨摩耶，后来被附近派出所收编了，听说还立过二等功。”
秦铮猛地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噪音，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不可能！她背上的伤疤……”
“哦，那个啊，”我轻描淡写，“她自己用开水烫的，就为了讹上你家。她说你家有钱，人傻，好骗。”
我看着秦铮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秦家，已经放弃你了。因为你的事，秦氏股票连续半个月跌停，你爷爷气得中了风，现在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现在秦家是你大伯掌权，他今天早上还托人给我爸带话，问我们这边能不能使使劲，让你早点判，他们好早日脱身。”
我每说一句，秦铮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到最后，他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直挺挺地摔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他所有的依仗，所有的希望，他那可笑又变态的执念，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碾得粉碎。
我放下听筒，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他彻底崩溃的模样。
秦铮，这只是开胃菜。
至于江柔……
好戏，才刚刚开场。
第7章
一个月后，秦铮的案子尘埃落定。
死刑。
江柔因为“立功表现”，出卖了秦铮所有罪证，从死刑改判无期。
行刑那天，我没去。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更喜欢看活人受罪。
女子监狱，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潮气扑面而来。
领头的女狱警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带路：“她在最里面，不太合群，大家都在‘帮’她适应。”
我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走廊尽头，一间多人牢房的角落里，缩着一团看不出人形的东西。
曾经那个靠一张脸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江柔，此刻头发枯黄，像一堆杂草。曾经引以为傲的脸蛋，在失去药物的维持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新的叠着旧的，有些地方甚至渗着脓水。
她身上那件囚服又脏又破，像是被人当成了抹布。
牢房里其他人见我来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抱着臂，用一种看戏的眼神打量着我，又看看角落里的江柔。
“沈离！”
那团东西动了，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求生的光。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铁栏杆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救我！求求你救我！我知道错了，都是秦铮！都是他逼我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她那双曾经涂着昂贵指甲油，如今却脏污不堪的手。
“江柔，你知道秦铮临死前，托我给你带了句什么话吗？”
她猛地一愣。
我微微俯身，凑近了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说，要是有下辈子，他一定亲手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一块地毯，铺在他家门口，让所有踩过的人，都夸一句，脚感真不错。”
江柔的瞳孔骤然缩紧，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脖子的鸡一样的惨叫，整个人瘫软下去，捂着脑袋缩回了角落。
“别急着崩溃啊。”
我从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针管，在指尖转了转，针尖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光。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神仙水’。”
江柔看着那支针管，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鬼差，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不……不要……”
“放心，”我把针管从栏杆的缝隙里扔了进去，它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这支是改良版。”
我直起身，理了理衣角，转身准备离开。
“它不会让你漂亮的脸蛋继续烂下去，那多不好玩。”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声音轻快。
“它只会让你永远保持清醒，感官放大十倍。别人扇你一巴掌，你会感觉像被铁锤砸中。晚上睡不着，你会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都在干裂、发痒。”
“江柔，好好享受吧。”
“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漫长的余生。”
身后，是她彻底撕裂，混杂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嘶吼。
那声音，真好听。
第8章
走出监狱厚重的铁门，身后“哐当”一声巨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再没有消毒水和霉菌混合的潮气，只有初夏阳光晒在柏油路上的味道，以及风里卷来的自由。
身边的保镖拉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车内恒温的冷气让我因阳光而有些发烫的皮肤冷静下来。
手机响了，是我的特助小陈。
“沈总，秦氏集团的资产清算已经进入尾声。不过，我们在清理秦铮私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他藏在墙后的保险箱。”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撬开。”
“已经用专业手段打开了。”小陈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里面的东西……有点奇怪。没有文件，没有现金，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没有东西你打什么电话？报废处理掉。”
“不，沈总，”小陈赶紧解释，“里面有一张照片。”
“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声音压得更低了：“是……您小时候的照片。”
我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引擎声。
那张照片……我当然记得。七岁那年，家里的公司组织去市福利院做慈善活动，我被我爸硬塞了一篮子糖果，让我分给院里的小朋友。
我记得有个孤僻的男孩，一直缩在角落里，所有人都拿到了糖，只有他没有。
我走过去，把最大的一颗水果糖塞进了他手里。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崽子。
“照片背后，还有一行钢笔字。”小陈的声音把我从短暂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一字一顿地念道：“她是唯一给过我糖的人。”
我忽然就笑了。
原来是这样。
秦铮。那个后来被秦家认回去的私生子。
我笑得肩膀都在抖，旁边的保镖从后视镜里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一颗价值五毛钱的水果糖，就成了他偏执的源头。
因为这颗糖，他想把我关起来，占为己有。
因为他那点可怜又扭曲的童年，就想毁掉我完整的人生。
这笔买卖，真是亏到家了。
我对着电话那头，声音恢复了平静：“小陈，你觉得秦铮这人，商业头脑怎么样？”
小陈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眼光有，但格局太小，手段也……上不了台面。”
“说得对。”我赞许道，“成本五毛钱的生意，他妄图撬动我整个沈氏集团。这种投资回报率，秦氏不破产，天理难容。”
小-陈在那头干笑了两声，不敢接话。
我挂断电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把手机递给前座的保镖。
“这部手机，扔了。”
“还有，”我补充道，“通知小陈，那个保险箱和里面的照片，不必销毁了。”
保镖有些意外。
我看着窗外，一块巨大的商业广告牌上，正循环播放着沈氏集团最新发布会的盛况。
屏幕里的我，穿着高定西装，站在聚光灯下，自信，从容，光芒万丈。
“把保险箱送到我的办公室。”
“我要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时时刻刻提醒我，一颗糖，也能喂出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疯狗。”
这才是沈离。
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卑微的执念。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驶向市中心那栋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放在扶手箱里的备用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秦铮的游戏结束了，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沈小姐，期待与你的交手。”
我拿起手机，看着那行字，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回他，”我对保镖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有意思。
这漫长的人生，总算不会太无聊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