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展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王叔动用了顾氏在欧洲的关系,为我联系了最好的画廊和策展人。
地点定在苏黎世的一家顶级艺术中心。
媒体宣传也很快铺开。
【神秘东方画家,用画笔治愈心灵】
【顾氏继承人跨界艺术圈,首场个人画展引关注】
宣传并没有过多暴露我的个人信息,但“顾氏继承人”这个标签,已经足够吸引眼球。
我对此并不在意。
我只想让更多人看到我的画,了解我想做的事情。
画展的主题,我定为“新生”。
每一幅画,都代表着我从过去走出来的足迹。
从最初的灰暗压抑,到后来的逐渐明亮。
最后一幅,是我刚完成的《日出》。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满整个山谷。
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商界名流,艺术评论家,还有一些慈善机构的代表。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台上,简单讲述了我的经历和创办基金会的初衷。
台下掌声雷动。
画展非常成功。
所有的画作在开幕式当天就被抢购一空。
其中价格最高的那幅《日出》,被一位匿名的买家以天价拍下。
筹集到的资金,远超我的预期。
基金会顺利成立。
我和卡尔医生合作,将第一笔善款用于资助那些无力支付高昂手术费用的心脏病儿童。
看着那些孩子重获新生的笑脸,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比任何报复都来得更有意义。
一天,王叔找到我,表情有些复杂。
“小铭,有个人想见你。”
“谁?”
“岑梅的母亲。”
我愣住了。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去顾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前跪了三天三夜,非要见你爸。”
王叔叹了口气。
“你爸心软,就派人把她接过来了。”
“她说她知道错了,替她女儿向你道歉,只求你能网开一面,让她女儿减刑。”
我沉默了。
那个朴实的农村妇女,我还有印象。
当初我和岑梅结婚,她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把女儿交给我,她就放心了。
“她人呢?”
“就在疗养院外面,我没让她进来。”
王叔看着我的眼睛。
“见不见,由你决定。”
我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疗养院的大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台阶上。
即使隔着很远,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助和凄凉。
她大概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才换来这张来欧洲的机票。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岑梅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和她的教育没有关系吗?
我记得岑梅说过,她从小就被母亲灌输,一定要嫁个有钱人,走出那个贫穷的山村。
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岑梅的母亲看到我,立刻扑了上来,跪倒在我脚下。
“小顾……不,顾先生……”
她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求求你,你放过小梅吧。”
“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她不能坐十年牢啊!”
我没有扶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阿姨,你起来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
“有些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岑梅毁掉的,是我五年的人生,和我对爱情所有的信任。”
“她在我心脏病发的时候,逼着我给她的情夫下跪道歉。”
“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别人父母唯一的儿子?”
岑梅的母亲呆住了。
她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会撤诉,法律是公正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这里面有一些钱,足够您安度晚年。”
“这是我作为晚辈,最后的一点心意。”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岑梅,她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全部的后果。
这是她欠我的。
也是她欠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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