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妈感受到了我的沉寂。
那声微弱的呼喊之后，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腹中那熟悉的、微弱的生命律动，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和一阵阵下坠的剧痛。
“不……”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我妈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陆淮，那眼神，不再是懦弱和哀求，而是滔天的恨意和疯狂。
“我的孩子……”
她死死护住小腹，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陆淮！我的孩子要是有半分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那股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决绝和疯狂，让陆淮和乔菲都为之一震。
救护车呼啸而至。
冰冷的病床上，我妈被飞速地推进急救室。
她看着头顶飞速掠过的惨白灯光，感受着腹中生命的流逝，过往二十多年的懦弱、委屈、恐惧，在这一刻，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决心，烧得灰飞烟灭。
宝宝，别怕。
这一次，换妈妈来守护你。
……
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很久。
陆家掌舵人，我的奶奶姜岚，闻讯赶到。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的焦急。
她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儿子，和站在一旁，假惺惺抹着眼泪的乔菲。
“怎么回事？！”姜岚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淮支支吾吾：“妈……就是……就是和沈月吵了一架，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不小心？”
姜岚的目光如炬，扫过陆淮，最后落在乔菲的身上。
乔菲被看得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姜阿姨，不关阿淮的事，是沈月她……她非要闹离婚，情绪太激动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婆婆，我是她丈夫！”姜岚和陆淮同时上前。
“病人大出血，情况很危险。胎儿……胎儿也极度危险，生命体征非常微弱，我们正在全力保胎，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姜岚的脑子里炸开。
陆家的长孙！
她作为陆家掌舵人的理智，瞬间压过了那点对儿子的母爱。
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我妈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转入了VIP病房。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星。
姜岚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陆淮，独自走进病房。
她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儿媳，心情复杂。
“沈月，你……”
“妈。”
我妈打断了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
她没有哭诉，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看着姜岚，说出了一句让她脊背发凉的话。
“陆淮今天能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推掉您的亲孙子。”
“明天，就能为了她，动摇陆家的根基。”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点醒了梦中人。
【为了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对自己的血脉下手……这个蠢货！】 恨铁不成钢的怒火猛地窜起。可作为母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被狠狠刺痛——那是她唯一的儿子。
她的目光扫过沈月苍白却坚毅的脸。
【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才让他变得如此是非不分，胆大妄为？】
这个女孩身上爆发出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
【或许……沈月说得对。再不给那个混账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下次他毁掉的，就不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了。陆家……赌不起。】
天平，在剧烈摇摆后，终于彻底倾斜。姜岚沉默了良久，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柔和彻底褪去，只剩下属于掌舵人的冷酷与决断。她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这个沉默的转身，意味着她选择了旁观。她要借沈月这把突然变得锋利的刀，给她那个被宠坏了的儿子，上一堂鲜血淋漓的课。
在病床上稳住胎象后，我的气运，即便在我沉睡时，仍在被动地护着我和我妈的命。
我妈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哭，不是闹。
而是冷静地，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她让自幼陪她长大的王姨，秘密调取了别墅客厅里陆淮推搡她的完整监控。
她亮出之前就留意收集的，陆淮用夫妻共同财产给乔菲买豪车、奢侈品、甚至支付公寓首付的所有转账流水。
她甚至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里面清晰记录着陆淮、乔菲及其朋友是如何羞辱、算计她的。
她竟早已悄悄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最后，妈妈让王姨以陆淮的名义，把陆家所有有头有脸的亲戚、以及陆氏集团的所有董事元老，都请到了病房外。
那声微弱的呼喊之后，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腹中那熟悉的、微弱的生命律动，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和一阵阵下坠的剧痛。
“不……”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我妈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她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陆淮，那眼神，不再是懦弱和哀求，而是滔天的恨意和疯狂。
“我的孩子……”
她死死护住小腹，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陆淮！我的孩子要是有半分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那股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决绝和疯狂，让陆淮和乔菲都为之一震。
救护车呼啸而至。
冰冷的病床上，我妈被飞速地推进急救室。
她看着头顶飞速掠过的惨白灯光，感受着腹中生命的流逝，过往二十多年的懦弱、委屈、恐惧，在这一刻，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决心，烧得灰飞烟灭。
宝宝，别怕。
这一次，换妈妈来守护你。
……
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很久。
陆家掌舵人，我的奶奶姜岚，闻讯赶到。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的焦急。
她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儿子，和站在一旁，假惺惺抹着眼泪的乔菲。
“怎么回事？！”姜岚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淮支支吾吾：“妈……就是……就是和沈月吵了一架，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不小心？”
姜岚的目光如炬，扫过陆淮，最后落在乔菲的身上。
乔菲被看得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姜阿姨，不关阿淮的事，是沈月她……她非要闹离婚，情绪太激动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婆婆，我是她丈夫！”姜岚和陆淮同时上前。
“病人大出血，情况很危险。胎儿……胎儿也极度危险，生命体征非常微弱，我们正在全力保胎，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姜岚的脑子里炸开。
陆家的长孙！
她作为陆家掌舵人的理智，瞬间压过了那点对儿子的母爱。
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我妈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转入了VIP病房。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星。
姜岚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陆淮，独自走进病房。
她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儿媳，心情复杂。
“沈月，你……”
“妈。”
我妈打断了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
她没有哭诉，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看着姜岚，说出了一句让她脊背发凉的话。
“陆淮今天能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推掉您的亲孙子。”
“明天，就能为了她，动摇陆家的根基。”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点醒了梦中人。
【为了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对自己的血脉下手……这个蠢货！】 恨铁不成钢的怒火猛地窜起。可作为母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被狠狠刺痛——那是她唯一的儿子。
她的目光扫过沈月苍白却坚毅的脸。
【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才让他变得如此是非不分，胆大妄为？】
这个女孩身上爆发出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
【或许……沈月说得对。再不给那个混账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下次他毁掉的，就不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了。陆家……赌不起。】
天平，在剧烈摇摆后，终于彻底倾斜。姜岚沉默了良久，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柔和彻底褪去，只剩下属于掌舵人的冷酷与决断。她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这个沉默的转身，意味着她选择了旁观。她要借沈月这把突然变得锋利的刀，给她那个被宠坏了的儿子，上一堂鲜血淋漓的课。
在病床上稳住胎象后，我的气运，即便在我沉睡时，仍在被动地护着我和我妈的命。
我妈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哭，不是闹。
而是冷静地，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她让自幼陪她长大的王姨，秘密调取了别墅客厅里陆淮推搡她的完整监控。
她亮出之前就留意收集的，陆淮用夫妻共同财产给乔菲买豪车、奢侈品、甚至支付公寓首付的所有转账流水。
她甚至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里面清晰记录着陆淮、乔菲及其朋友是如何羞辱、算计她的。
她竟早已悄悄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最后，妈妈让王姨以陆淮的名义，把陆家所有有头有脸的亲戚、以及陆氏集团的所有董事元老，都请到了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