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握五百万，我妈的腰杆，前所未有地硬了起来。
她不再哭了。
她开始冷静地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她联系了律师，咨询了离婚的细节。
她开始在网上看房子，物色新的住处。
她甚至开始研究一些有潜力的投资项目，准备用这笔钱，为自己和我的未来，打下一片江山。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光。
然而，山雨欲来。
这天，保姆张姨趁着打扫房间，觑见四下无人，快步走到我妈身边，脸上是掩不住的忧虑。
“太太……”她压低声音，有些犹豫，“我……我昨天听见先生打电话，好像在让人查什么账……还提到了您父亲公司的名字……”
张姨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不安，“先生当时的语气很不好，说什么‘给脸不要脸’、‘这次一定要给个教训’……您，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我妈的心猛地一沉。
陆淮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查账，是冲着她那五百万来的；动她父亲的公司，是要彻底打断她的脊梁，让她乖乖就范。
她握住张姨的手，低声道：“谢谢您，王姨。我知道了。”
风暴正在酝酿，她必须跑得更快才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逃离计划，麻烦就主动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别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陆淮和乔菲，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陆淮的脸色依旧阴沉，而乔菲，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看我妈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鄙夷。
她挽着陆淮的手臂，姿态亲昵，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沈月，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陆淮一开口，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驱逐令。
他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摔在茶几上。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妈垂眸，看向那份文件。
“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
净身出户。
真是好狠的心。
乔菲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阿月，你也别怪阿淮狠心。毕竟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让阿淮在朋友面前那么没面子。夫妻一场，他没让你赔偿菲菲的精神损失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妈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陆淮，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的冷静，似乎激怒了陆淮。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冷笑一声，“签字，滚蛋。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他刻意停顿，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我妈，一字一句地补充：
“比如，让你爸那个早就该破产的公司，立刻、马上，清算关门。”
这赤裸裸的威胁，印证了张姨的话。
要是在以前，我妈肯定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乖乖就范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妈缓缓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她没有看内容，而是直视着陆淮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不会签。”
陆淮的眉头瞬间拧紧。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签。”我妈重复道，“陆淮，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陆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说，”我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这个婚，我离定了。但不是你让我净身出户，而是你，陆淮，给我净身出户。”
空气瞬间凝固。
乔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陆淮的脸色，由错愕转为狰狞。
“沈月，你吃错药了？！”
他猛地伸手，想去抢我妈手里的协议。
我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这个举动，彻底点燃了陆淮的怒火。
在他看来，这个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权威！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怒吼一声，猛地伸手，狠狠推向我妈的肩膀！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妈怀着孕，本就站得不稳。
被他这么用力一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沙发扶手上，然后滑落在地。
“砰”的一声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妈倒在地上，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下，缓缓流出。
染红了她浅色的家居裤。
那抹刺目的红，像一朵开在绝望里的花。
身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妈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死死地护住肚子，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淮也慌了。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的怒气被惊慌和一丝恐惧所取代。
“沈……沈月……”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扶她，却又僵在半空。
而一旁的乔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嘴角竟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那笑意里，带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就在这时，我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流失。
像被戳破的气球，生命力正在疯狂外泄。
是为了保护母体，我的本能在自发地消耗。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混沌。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我彻底吞没。
在彻底沉睡之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我妈的心里，发出了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喊：
“妈……”
“保护好……自己……”
“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了……”
她不再哭了。
她开始冷静地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她联系了律师，咨询了离婚的细节。
她开始在网上看房子，物色新的住处。
她甚至开始研究一些有潜力的投资项目，准备用这笔钱，为自己和我的未来，打下一片江山。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光。
然而，山雨欲来。
这天，保姆张姨趁着打扫房间，觑见四下无人，快步走到我妈身边，脸上是掩不住的忧虑。
“太太……”她压低声音，有些犹豫，“我……我昨天听见先生打电话，好像在让人查什么账……还提到了您父亲公司的名字……”
张姨搓着手，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不安，“先生当时的语气很不好，说什么‘给脸不要脸’、‘这次一定要给个教训’……您，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我妈的心猛地一沉。
陆淮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查账，是冲着她那五百万来的；动她父亲的公司，是要彻底打断她的脊梁，让她乖乖就范。
她握住张姨的手，低声道：“谢谢您，王姨。我知道了。”
风暴正在酝酿，她必须跑得更快才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逃离计划，麻烦就主动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别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陆淮和乔菲，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陆淮的脸色依旧阴沉，而乔菲，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看我妈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鄙夷。
她挽着陆淮的手臂，姿态亲昵，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沈月，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陆淮一开口，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驱逐令。
他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摔在茶几上。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妈垂眸，看向那份文件。
“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
净身出户。
真是好狠的心。
乔菲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阿月，你也别怪阿淮狠心。毕竟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让阿淮在朋友面前那么没面子。夫妻一场，他没让你赔偿菲菲的精神损失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妈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陆淮，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的冷静，似乎激怒了陆淮。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冷笑一声，“签字，滚蛋。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他刻意停顿，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我妈，一字一句地补充：
“比如，让你爸那个早就该破产的公司，立刻、马上，清算关门。”
这赤裸裸的威胁，印证了张姨的话。
要是在以前，我妈肯定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乖乖就范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妈缓缓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她没有看内容，而是直视着陆淮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不会签。”
陆淮的眉头瞬间拧紧。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签。”我妈重复道，“陆淮，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陆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说，”我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这个婚，我离定了。但不是你让我净身出户，而是你，陆淮，给我净身出户。”
空气瞬间凝固。
乔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陆淮的脸色，由错愕转为狰狞。
“沈月，你吃错药了？！”
他猛地伸手，想去抢我妈手里的协议。
我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这个举动，彻底点燃了陆淮的怒火。
在他看来，这个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权威！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怒吼一声，猛地伸手，狠狠推向我妈的肩膀！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妈怀着孕，本就站得不稳。
被他这么用力一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沙发扶手上，然后滑落在地。
“砰”的一声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妈倒在地上，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下，缓缓流出。
染红了她浅色的家居裤。
那抹刺目的红，像一朵开在绝望里的花。
身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我妈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死死地护住肚子，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淮也慌了。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的怒气被惊慌和一丝恐惧所取代。
“沈……沈月……”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扶她，却又僵在半空。
而一旁的乔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嘴角竟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那笑意里，带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就在这时，我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速流失。
像被戳破的气球，生命力正在疯狂外泄。
是为了保护母体，我的本能在自发地消耗。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混沌。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我彻底吞没。
在彻底沉睡之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我妈的心里，发出了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喊：
“妈……”
“保护好……自己……”
“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