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听姬长生说起过去的故事
“一枚卵，从里面打开是新生，从外面打开是食物。你说，那里面会有什么？”半空中，青璃悬空而立，狂风在她身边呼啸，却撩不动她的衣角。她青色的眼，俯视着远处山脚下突兀出现的灰色结界。
那里，原本该有一座链接着地下温泉，拥有繁复花园，风格迥异的石头城堡。
可如今，那处只能看到一个似乎是由浓雾凝成的巨卵，就突兀地半掩在山脚下。附近是一队队蚂蚁似地围在不同方位，试图进入而不得其法的隶属不同机构的特遣队，以及更外围一层层铺开，将普通人隔离在外的封锁线。
“内盲盒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家小幺肯定能开出来。”蹲在一边的沧线，一边发出不屑的声音，一边随手掏了只刚出壳的雏鸟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伴随咀嚼声传出：“而且，什么生命不生命的，只要我想，就都是食物。”
青璃嫌弃死了，要不是所有人都半睡不醒的，谁要和这种货色一起出门办事。“废话真多，你本事要是有嘴皮子一半灵光，就赶紧找路进去，把小幺拎出来咱好回去复命。”
“都怪你，没看住她。”沧线吐出残渣，兀自喋喋不休地斜眼指责道。
“惊蛰没到，我还在梦境世界修炼，本来就不是我当值。”
“但你是她亲姐姐。”
被对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青璃磨牙，恨恨地瞪向那团能量场异常的亚空间。“那个净给我找事的小崽子。”
她原本圆润如墨点的瞳孔顺着虹膜边缘缓慢收窄，挤成一道刀刃。她幺妹的行走过的痕迹在眼前逐渐清晰，加上她残留的些微味道，青璃的脑海中勾勒出几小时前，对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如同放电影一般。
观察着残影，青璃迅速地游走在山林间，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连沧线，也觉察不出她的气息。
这是最顶尖的掠食者，才具备的隐蔽技能。人类设下的多层封锁线，于她来说松散得仿佛不存在。
她们穿过密林，逐渐靠近曾经是温泉度假村的位置。
站在星落湖旁，青璃看着自己的幺妹留下的虚影，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愤怒。那是一种从海底突然间被抓住丢进火堆的愤怒。
她皱眉不解，老幺，你发怒了？愤怒，是弱者最后的无力挣扎。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和身边人对视一眼，对方挑挑眉，向前踏出一步，身影随即消失在水面上。
青璃站在湖边，等着结果。
水联通万物，人类只是不得其法。
不在脆弱的空间里使用能力，就可以避免混乱？
谁说的？
不使用能力，空间该碎裂，也会碎裂的。
所以，在空间碎裂前，她必须把那个不省事的玩意儿抓回家。
抓回去，关起来！
谁拦杀谁。
呵，开玩笑的，不拦也杀。
脚下的路看不到尽头，但是不往前走，就没有希望。缀在最后的四叶草二人组，矮的扶着高的，蹚水慢慢走着。
橙子从一开始的恐惧中回过神，忐忑依旧地问道：“莲花山脉邪成这样，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没救了？应该还不至于。面对菜鸟四叶草，姬长生挠挠头，语速不快不慢地说道：“那倒也不至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从善城自有特情在，异常事件多，负责处理和善后的相关部门与应急组织也一样多。”
“你是指夜巡者？”
姬长生歪头想了想，笑出声。“没那么死板，也没那么有道德，更没那么有组织纪律。”
在橙子震惊的眼神里，前辈四叶草和她说起了就业形势。
“说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吧。和10年前不同，现在的四叶草们都不太乐意进正式组织了。近两年40%的一叶都被非正式组织吸纳。虽然，像夜巡者这种的官方依然吃香，但是，其它弱一点的机构，部门，都面临着老员工流失，新员工难入职的局面。”
橙子听的一整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等她发表意见，姬长生带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最让人头疼的，还不仅仅是四叶草们跳槽至非正式机构这点。而是，部分非正式机构它真的太不正式了，涉灰、涉黑的产业数目也在逐月增加。”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感觉一口气梗在胸口，橙子心中异能者们救苦救难，为弱者伸张正义的形象崩塌了。
“都是卖命，肯定选那个钱多的呗。钱多，事少，离家近。换你，你怎么选。”
橙子毫不犹豫地表示，选那个离花长风近的。
跟你们这帮追星的孩子说不来，有代沟，且大小姐不缺钱。
“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成为四叶草的大家，都不再相信光了吗？”
姬长生摸摸下巴，好为人师的那股子劲忽然就压不住了。“问得好，说来话长啊。”
“从善城眼下这个情况，得从几百年前，西方那位被称为【血肉主教】颁布的那条【排异令】说起。”
“你先别开始说！这扯得也太远了吧！”
姬长生根本不搭理小姑娘的抗议，这种装逼时刻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了，根本就关不上。
“几百年而已，也不过是一个异族小孩长到成年的时间，对于异族来说，也就是孵两回蛋的事？真要论的话，当年第一批因为排异令而被抓住，变成奴隶的那批异族搞不好都还活着呢。”
橙子都无语了，“异族都这么耐活的吗？”
“嗯，力大无穷，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几乎不会被人类的普通武器所伤，而且，寿命以百年为单位。可它们繁育困难啊。越强大，生孩子越困难。关于异族的故事，回头得另开一章。”
见小姑娘不再提出异议，姬长生颇为自得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拿足了架势。“咱们先说正史，话说百年前，血肉主教颁布了【排异令】，史称【割裂之始】。在那之前，异族的身份是和人类平起平坐的，二者各有自己的集聚地和领土。只不过，异族有自己的信仰。”
“政令一出，便有那领命的四处征讨，更有觊觎异族财富已久的地方武装力量拉起大旗加入清剿。当然，异族并不会坐以待毙，奋起反击之下引发了内战。百姓们苦不堪言，就只得携家带口避战祸，耕地带不走，就只得荒芜，粮食减产，有了饥荒。”
“战场的遍地尸骸，流民走一路死一路，来不及收敛，就有了瘟疫，妖魔开始横行。死的人就更多了。”
“于是，战争、瘟疫、饥荒、死亡，四驾马车由一个国家，踏进周边国家。内战，变成了多国混战。”
“痛苦中的人总会向宗教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国王的权威被削弱，教廷获得了大批信众和异族原本拥有的难以估量的财富、土地和力量。甚至部分异族为了求生，站在了教廷那边。”
橙子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哑然地睁大眼，看向姬长生，满脸写着“它们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那里，原本该有一座链接着地下温泉，拥有繁复花园，风格迥异的石头城堡。
可如今，那处只能看到一个似乎是由浓雾凝成的巨卵，就突兀地半掩在山脚下。附近是一队队蚂蚁似地围在不同方位，试图进入而不得其法的隶属不同机构的特遣队，以及更外围一层层铺开，将普通人隔离在外的封锁线。
“内盲盒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家小幺肯定能开出来。”蹲在一边的沧线，一边发出不屑的声音，一边随手掏了只刚出壳的雏鸟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伴随咀嚼声传出：“而且，什么生命不生命的，只要我想，就都是食物。”
青璃嫌弃死了，要不是所有人都半睡不醒的，谁要和这种货色一起出门办事。“废话真多，你本事要是有嘴皮子一半灵光，就赶紧找路进去，把小幺拎出来咱好回去复命。”
“都怪你，没看住她。”沧线吐出残渣，兀自喋喋不休地斜眼指责道。
“惊蛰没到，我还在梦境世界修炼，本来就不是我当值。”
“但你是她亲姐姐。”
被对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青璃磨牙，恨恨地瞪向那团能量场异常的亚空间。“那个净给我找事的小崽子。”
她原本圆润如墨点的瞳孔顺着虹膜边缘缓慢收窄，挤成一道刀刃。她幺妹的行走过的痕迹在眼前逐渐清晰，加上她残留的些微味道，青璃的脑海中勾勒出几小时前，对方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如同放电影一般。
观察着残影，青璃迅速地游走在山林间，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连沧线，也觉察不出她的气息。
这是最顶尖的掠食者，才具备的隐蔽技能。人类设下的多层封锁线，于她来说松散得仿佛不存在。
她们穿过密林，逐渐靠近曾经是温泉度假村的位置。
站在星落湖旁，青璃看着自己的幺妹留下的虚影，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愤怒。那是一种从海底突然间被抓住丢进火堆的愤怒。
她皱眉不解，老幺，你发怒了？愤怒，是弱者最后的无力挣扎。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和身边人对视一眼，对方挑挑眉，向前踏出一步，身影随即消失在水面上。
青璃站在湖边，等着结果。
水联通万物，人类只是不得其法。
不在脆弱的空间里使用能力，就可以避免混乱？
谁说的？
不使用能力，空间该碎裂，也会碎裂的。
所以，在空间碎裂前，她必须把那个不省事的玩意儿抓回家。
抓回去，关起来！
谁拦杀谁。
呵，开玩笑的，不拦也杀。
脚下的路看不到尽头，但是不往前走，就没有希望。缀在最后的四叶草二人组，矮的扶着高的，蹚水慢慢走着。
橙子从一开始的恐惧中回过神，忐忑依旧地问道：“莲花山脉邪成这样，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没救了？应该还不至于。面对菜鸟四叶草，姬长生挠挠头，语速不快不慢地说道：“那倒也不至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从善城自有特情在，异常事件多，负责处理和善后的相关部门与应急组织也一样多。”
“你是指夜巡者？”
姬长生歪头想了想，笑出声。“没那么死板，也没那么有道德，更没那么有组织纪律。”
在橙子震惊的眼神里，前辈四叶草和她说起了就业形势。
“说点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吧。和10年前不同，现在的四叶草们都不太乐意进正式组织了。近两年40%的一叶都被非正式组织吸纳。虽然，像夜巡者这种的官方依然吃香，但是，其它弱一点的机构，部门，都面临着老员工流失，新员工难入职的局面。”
橙子听的一整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等她发表意见，姬长生带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最让人头疼的，还不仅仅是四叶草们跳槽至非正式机构这点。而是，部分非正式机构它真的太不正式了，涉灰、涉黑的产业数目也在逐月增加。”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感觉一口气梗在胸口，橙子心中异能者们救苦救难，为弱者伸张正义的形象崩塌了。
“都是卖命，肯定选那个钱多的呗。钱多，事少，离家近。换你，你怎么选。”
橙子毫不犹豫地表示，选那个离花长风近的。
跟你们这帮追星的孩子说不来，有代沟，且大小姐不缺钱。
“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成为四叶草的大家，都不再相信光了吗？”
姬长生摸摸下巴，好为人师的那股子劲忽然就压不住了。“问得好，说来话长啊。”
“从善城眼下这个情况，得从几百年前，西方那位被称为【血肉主教】颁布的那条【排异令】说起。”
“你先别开始说！这扯得也太远了吧！”
姬长生根本不搭理小姑娘的抗议，这种装逼时刻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了，根本就关不上。
“几百年而已，也不过是一个异族小孩长到成年的时间，对于异族来说，也就是孵两回蛋的事？真要论的话，当年第一批因为排异令而被抓住，变成奴隶的那批异族搞不好都还活着呢。”
橙子都无语了，“异族都这么耐活的吗？”
“嗯，力大无穷，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几乎不会被人类的普通武器所伤，而且，寿命以百年为单位。可它们繁育困难啊。越强大，生孩子越困难。关于异族的故事，回头得另开一章。”
见小姑娘不再提出异议，姬长生颇为自得地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拿足了架势。“咱们先说正史，话说百年前，血肉主教颁布了【排异令】，史称【割裂之始】。在那之前，异族的身份是和人类平起平坐的，二者各有自己的集聚地和领土。只不过，异族有自己的信仰。”
“政令一出，便有那领命的四处征讨，更有觊觎异族财富已久的地方武装力量拉起大旗加入清剿。当然，异族并不会坐以待毙，奋起反击之下引发了内战。百姓们苦不堪言，就只得携家带口避战祸，耕地带不走，就只得荒芜，粮食减产，有了饥荒。”
“战场的遍地尸骸，流民走一路死一路，来不及收敛，就有了瘟疫，妖魔开始横行。死的人就更多了。”
“于是，战争、瘟疫、饥荒、死亡，四驾马车由一个国家，踏进周边国家。内战，变成了多国混战。”
“痛苦中的人总会向宗教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国王的权威被削弱，教廷获得了大批信众和异族原本拥有的难以估量的财富、土地和力量。甚至部分异族为了求生，站在了教廷那边。”
橙子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哑然地睁大眼，看向姬长生，满脸写着“它们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