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谁会想和怪物讨价还价
“为什么是我？我不信，你这里没有更好的人选。”满脸坏笑的青年，凑到她颈边吐着信子。
随着醒来的时间增加，关于过去的记忆逐渐恢复着。在阿九模糊的记忆里，隐隐绰绰地晃动着很多身影。
他好像依稀记得，这座空旷的神殿，原本应该也是熙熙攘攘，充满活力的。
自己以前，也是有着很多兄弟的。
他们有的勇猛无双，有的算无遗策，有的机敏过人，有的沉稳可靠。他们会说笑，会打闹，彼此信任，偶尔算计。但总是可以守护好彼此的后背。
被姜上善一巴掌推开，他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中回荡。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
沉闷、孤寂，像一座死去很久的古代遗迹。
视线落回空间主人，她皮肤细腻，五官锐利，上好的皮囊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姜上善很不一样。或者说完全不一样。但是，他又认得，她就是姜上善。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就像，就像，认识了很久的人，忽然被人夺舍了，或者是夺舍了别人。这种混沌状态下的不确定性，真的很折磨人，让他很想剥下她的皮，仔细看清楚，皮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怨魂。
没在意他的视线，姜上善手下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她微眯起眼，凝视着信息流。
“因为，你最方便。”
手上工作告一段落，她抬手拔乱满头红发，呼出一口气，重重向后靠去，任由工学椅滑出一小段距离。
在他继续闹人前，她慢悠悠地补充道：“而且，你做得到。”
无视了一旁黑鹿投来的不善目光，姜上善惬意地把修长双腿架上操作台，以一种几乎平躺的放松姿态，悠哉悠哉地抱起双臂，似乎下一秒就会打起呼噜，连说话声音都变得如同梦呓。
“就算失去记忆，能力受限，你个长生种总有些本能在身上，不用担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更何况，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经济的延续。换句话说，只要我展示出的价值足够，放头猪在台前，他们也会争先恐后地舔上来。不，或许，放头猪他们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毕竟，猪头不会说话也不会提要求。”一旁的黑鹿给她递上红茶，并适时补充。
没人能躺着喝茶，即使是在自己空间里的姜上善也不可以。
在随时会被热茶浇身的威胁下，红发女人恢复坐姿，接过瓷杯，在红茶氤氲的水气里，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东西。
“长生种鸦九去了，那些权贵可以和他有来有往，讨价还价。杀手阿九去了，他们讨价还价前，就得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而如果我去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笑容看起来骇人的很，
谁会想要和怪物讨价还价呢？各自的价值体系都不在一个位面。
终于在餐车角落找到自己想要的威士忌，姜上善无视瓷杯容量，反手把酒倒了进去，语气都带上了雀跃。
酒香四溢，茶汤被迅速稀释，二者的混合液纠缠在一起，滚出鸭蛋大小的水球。
“你也好，鸦九也好，我随手从任何地方扯出来的猪也好，都是我的门面，我的招牌。是我留给他们的，讨价还价的空间，心理层面的安全感。而我，是给你们兜底的裤衩子。所以，我的大宝贝，你最好可以灵活一点，该硬硬，该软软，多做事，少放屁。”
被自己的恶俗比喻逗笑，姜上善带着自己手上的小魔术，笑得一晃一晃。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可你这也太糙了。
踩着管家爆发的临界点，姜上善张开嘴，把加了红茶的酒液直接吞下，拿起一旁的餐巾文雅地擦擦嘴角，一声喟叹后，敛起一身恶劣习气。
“总之，鸦九这次的任务，就是作为【三叶】的代理人，成功跻身从善城的上流圈层，在不造成混乱的情况下，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
阿九对于自己新身份接受良好，语气里带上了跃跃欲试。“只要不造成混乱，就行了？”
姜上善想了想，把项圈又松了松。“不造成不可挽回的大混乱。我们是来加入这座城市，而不是拆散它的。所以，不要发生会引发群体性恐慌、资金和企业外逃的事。”
呦呵，还是长期任务？阿九的眼睛闪闪发亮。笑的更加恣意，眼神愈发危险。
苏醒的越久，实力和记忆恢复的也就越多，相应地，独立出去的机率也就越大。
“好的，我明白了，既然是空降，排场还是越大越好。这点，我很擅长。”
阿九的深夜拜访，其实已经给从善城最上层的那波人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谁受得了半夜睁开眼床边无声无息地站个陌生人啊。最顶级权利和金钱所构筑的安全感，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被撕了个粉碎。
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非常不妙。
面对这无声的恫吓，权力中心的那波人，也都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对于从善城的政治格局会因【三叶】的出现而有所变动，这一点已经心照不宣地有了基础共识。
但是，被用这么凶蛮的方式点名，泥人也会被激起火气。
那之后，原本毫无动静的加密通讯忙碌到飞起。大部分通讯，都绕过了城市能量光网。
对于无法在第一时间掌握这些人的预谋这件事，姜上善接受良好。她相信，天亮前，他们会分出阵营，并达成共识。至于那共识，最终会不会改弦易撤，就交给随后登场的鸦九了。
而她，只要做好暴力输出去给他背书就行了。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鸦九接下来的声音是大是小，是拍桌子还是掀桌子，就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既然是杀鸡儆猴，那杀谁就得好好选择。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杀鸡，得选公鸡，公鸡多了爱打架，打起鸣也聒噪的很，留几只就够了。
眼下，就有这么一个不老实的，等着她去揪住尾巴把它扯出来。
看向城市能量地图上逐渐形成的黑色漩涡，姜上善在脑子里推演着最终战场会去哪里。
那阴沉的漩涡，向着莲花山脉缓慢移动，并且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涨大。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处最后亮起【不死星符】的位置。
莲花山下的温泉度假村。
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
她神色倦怠，口中呢喃着谁的名字。
阴沉的能量漩涡，在空间夹缝里移动，物质世界的从善城卷起大风，沉睡着和清醒着的人们，都被那股力量牵引。那风，像穿越空旷隔壁的龙吟，有了形体，盘旋、游弋在城市的上空。
本就失控的雨势更加不受控制起来，歪斜着抽打一切有形之物，好像领了造物主毁灭一切的法旨一样，准备掀翻整座城市。
天空仿佛成了拔去塞子的浴缸，黑云被狂风搅动着挤成一团，向着城市边缘的山脉涌去。
那些被杀死后零落成泥的邪鬼遗骸，反重力地拧成一道细线，向着最近的【不死星符】飘去。
随着醒来的时间增加，关于过去的记忆逐渐恢复着。在阿九模糊的记忆里，隐隐绰绰地晃动着很多身影。
他好像依稀记得，这座空旷的神殿，原本应该也是熙熙攘攘，充满活力的。
自己以前，也是有着很多兄弟的。
他们有的勇猛无双，有的算无遗策，有的机敏过人，有的沉稳可靠。他们会说笑，会打闹，彼此信任，偶尔算计。但总是可以守护好彼此的后背。
被姜上善一巴掌推开，他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中回荡。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
沉闷、孤寂，像一座死去很久的古代遗迹。
视线落回空间主人，她皮肤细腻，五官锐利，上好的皮囊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姜上善很不一样。或者说完全不一样。但是，他又认得，她就是姜上善。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就像，就像，认识了很久的人，忽然被人夺舍了，或者是夺舍了别人。这种混沌状态下的不确定性，真的很折磨人，让他很想剥下她的皮，仔细看清楚，皮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怨魂。
没在意他的视线，姜上善手下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她微眯起眼，凝视着信息流。
“因为，你最方便。”
手上工作告一段落，她抬手拔乱满头红发，呼出一口气，重重向后靠去，任由工学椅滑出一小段距离。
在他继续闹人前，她慢悠悠地补充道：“而且，你做得到。”
无视了一旁黑鹿投来的不善目光，姜上善惬意地把修长双腿架上操作台，以一种几乎平躺的放松姿态，悠哉悠哉地抱起双臂，似乎下一秒就会打起呼噜，连说话声音都变得如同梦呓。
“就算失去记忆，能力受限，你个长生种总有些本能在身上，不用担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更何况，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经济的延续。换句话说，只要我展示出的价值足够，放头猪在台前，他们也会争先恐后地舔上来。不，或许，放头猪他们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毕竟，猪头不会说话也不会提要求。”一旁的黑鹿给她递上红茶，并适时补充。
没人能躺着喝茶，即使是在自己空间里的姜上善也不可以。
在随时会被热茶浇身的威胁下，红发女人恢复坐姿，接过瓷杯，在红茶氤氲的水气里，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东西。
“长生种鸦九去了，那些权贵可以和他有来有往，讨价还价。杀手阿九去了，他们讨价还价前，就得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而如果我去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笑容看起来骇人的很，
谁会想要和怪物讨价还价呢？各自的价值体系都不在一个位面。
终于在餐车角落找到自己想要的威士忌，姜上善无视瓷杯容量，反手把酒倒了进去，语气都带上了雀跃。
酒香四溢，茶汤被迅速稀释，二者的混合液纠缠在一起，滚出鸭蛋大小的水球。
“你也好，鸦九也好，我随手从任何地方扯出来的猪也好，都是我的门面，我的招牌。是我留给他们的，讨价还价的空间，心理层面的安全感。而我，是给你们兜底的裤衩子。所以，我的大宝贝，你最好可以灵活一点，该硬硬，该软软，多做事，少放屁。”
被自己的恶俗比喻逗笑，姜上善带着自己手上的小魔术，笑得一晃一晃。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可你这也太糙了。
踩着管家爆发的临界点，姜上善张开嘴，把加了红茶的酒液直接吞下，拿起一旁的餐巾文雅地擦擦嘴角，一声喟叹后，敛起一身恶劣习气。
“总之，鸦九这次的任务，就是作为【三叶】的代理人，成功跻身从善城的上流圈层，在不造成混乱的情况下，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
阿九对于自己新身份接受良好，语气里带上了跃跃欲试。“只要不造成混乱，就行了？”
姜上善想了想，把项圈又松了松。“不造成不可挽回的大混乱。我们是来加入这座城市，而不是拆散它的。所以，不要发生会引发群体性恐慌、资金和企业外逃的事。”
呦呵，还是长期任务？阿九的眼睛闪闪发亮。笑的更加恣意，眼神愈发危险。
苏醒的越久，实力和记忆恢复的也就越多，相应地，独立出去的机率也就越大。
“好的，我明白了，既然是空降，排场还是越大越好。这点，我很擅长。”
阿九的深夜拜访，其实已经给从善城最上层的那波人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谁受得了半夜睁开眼床边无声无息地站个陌生人啊。最顶级权利和金钱所构筑的安全感，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被撕了个粉碎。
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非常不妙。
面对这无声的恫吓，权力中心的那波人，也都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对于从善城的政治格局会因【三叶】的出现而有所变动，这一点已经心照不宣地有了基础共识。
但是，被用这么凶蛮的方式点名，泥人也会被激起火气。
那之后，原本毫无动静的加密通讯忙碌到飞起。大部分通讯，都绕过了城市能量光网。
对于无法在第一时间掌握这些人的预谋这件事，姜上善接受良好。她相信，天亮前，他们会分出阵营，并达成共识。至于那共识，最终会不会改弦易撤，就交给随后登场的鸦九了。
而她，只要做好暴力输出去给他背书就行了。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鸦九接下来的声音是大是小，是拍桌子还是掀桌子，就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既然是杀鸡儆猴，那杀谁就得好好选择。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杀鸡，得选公鸡，公鸡多了爱打架，打起鸣也聒噪的很，留几只就够了。
眼下，就有这么一个不老实的，等着她去揪住尾巴把它扯出来。
看向城市能量地图上逐渐形成的黑色漩涡，姜上善在脑子里推演着最终战场会去哪里。
那阴沉的漩涡，向着莲花山脉缓慢移动，并且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涨大。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处最后亮起【不死星符】的位置。
莲花山下的温泉度假村。
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
她神色倦怠，口中呢喃着谁的名字。
阴沉的能量漩涡，在空间夹缝里移动，物质世界的从善城卷起大风，沉睡着和清醒着的人们，都被那股力量牵引。那风，像穿越空旷隔壁的龙吟，有了形体，盘旋、游弋在城市的上空。
本就失控的雨势更加不受控制起来，歪斜着抽打一切有形之物，好像领了造物主毁灭一切的法旨一样，准备掀翻整座城市。
天空仿佛成了拔去塞子的浴缸，黑云被狂风搅动着挤成一团，向着城市边缘的山脉涌去。
那些被杀死后零落成泥的邪鬼遗骸，反重力地拧成一道细线，向着最近的【不死星符】飘去。